你是否曾以为,人生是一张写满坐标的地图,循线前行便能抵达远方?然而,真正的旅程,藏在那些无人标记的小径里。有些路会绕远,有些风会走偏,有些日子如雾,模糊不清却非走不可。不是所有迷失都意味失败,有些答案,本就无需寻找。
MIU MIU 墨镜、棕色麂皮夹克、白色衬衫
曾经的莫莉,是个对人生有方向感的人。工作、生活、未来,她都喜欢有答案、有目标、有路线。她说,身边的朋友总会打趣她:“你的人生好像规划书,” 她也认同。选定一条路,就走到底;对的事,就要做到最好;失败?最好不要出现在清单里。
她习惯把自己拉得紧紧的;努力、完美、优秀、讨人喜欢,是她对理想自我的基本设定。她总想着要成为那个“被大家称赞的样子”,不容许差错,也不给自己太多松懈的空间。
但这种状态,其实非常耗人。她开始察觉,越是追求完美,自己反而变得越来越小心翼翼,害怕出错,害怕不如预期。她看起来像是越来越好,但心里的空间却越来越窄,连走出舒适圈都变成一件需要深呼吸的事。
然而,转折点不是突然来的,而是渐渐的。莫莉慢慢意识到,人根本不可能永远维持在最佳状态。所谓的理想模样,也许只是某个阶段的投影;今天的目标,明天可能就不合用了。她开始放下那种非赢不可的执念,不再逼着自己一直向前冲。
“人本来就会变,” 她这么理解, “那些变动、混乱、不完美,其实才是我们真正生活的样子。”
于是她开始放过自己,尝试和每一个阶段的自己和平共处。她学着接受自己会犯错,也开始在情绪低落的时候,温柔地告诉自己:“现在这样,其实也很好了。” 她慢慢松开原本抓得太紧的思维方式,而这种改变,不只停留在情绪和节奏上,也影响了她对“答案”的看法。
以前的莫莉,总觉得人生必须清清楚楚的;对就是对,错就是错;遇到问题,就找解法;没有方向,就设个目标。她习惯用逻辑去掌控生活,就像写一个没有漏洞的剧本。
MIU MIU 墨镜、棕色麂皮夹克、白色衬衫、印花半裙、凉鞋和Wander Matelassé 手袋
但现实不像剧本;很多时候,计划赶不上变化。她曾经历几次真正的混乱与迷路,在那些失序的时刻,她才真正体会到:原来“不确定”并不等于失败,它可能是某种正在发生的成长。“人生本来就不是一直都要有答案,有时候空白一点,反而才能有新的空间,长出新的东西。”
有些事情本来就没有标准解答,有些经历要等你走远了,回头看,才会发现它其实是通往下一段旅程的引子。成长,对她来说,也不再是那种一条笔直向上的轨道。她曾以为,成长应该是越走越稳,情绪越来越稳固,决策越来越成熟。但后来发现,不管你多努力,情绪还是会崩溃,心态还是会卡关,怀疑和自责也会反复回来找你。
有时候,你甚至会绕回已经走过的地方,以为自己退步了。但莫莉慢慢明白,那不是倒退,而是换了一个角度重新面对。这一次,她带着更多理解、更多诚实,去看过去的自己、过去的决定,也愿意承担曾经带来的后果。
MIU MIU 夹克、粉色衬衫、灰色半裙、长袜和凉鞋
“那一刻不是你变完美了,而是你终于不再逃避那个真实的自己。” 成长,从来都不是一场“证明”的旅程。不是为了告诉别人你多强,而是你终于愿意温柔地承认:“我并不总是很好,但这也没关系。”
这种对“模糊”的接纳,最后也影响了她的穿衣风格。有一阵子,她开始尝试穿一些过去从没挑战过的风格。那时候她其实挺焦虑的,会想:“这适合我吗?我会不会看起来太奇怪?” 那种不确定感,一开始很强烈。
但很快她发现,那种小小的冒险,其实挺好玩的。它让她看到原来自己可以有很多样子,不是非得符合某个设定,也不是只能穿出安全感。“就算有人觉得不好看,但没关系,我现在会觉得我有尝试过比较重要。”
风格即态度
MIU MIU 条纹连体衣、金属腰带、长袜和Wander Matelassé 手袋
对莫莉来说,穿衣服从来都不是只为了好看。比起用穿搭去吸引目光、或武装自己,她更在意的是,能不能透过服装,诚实表达自己的状态。
她的私服风格,常常是为了让身体偷偷松一口气。工作上、生活中,她总是得扛住压力、维持形象、装作没事。所以回到私底下,她偏爱柔软的布料、宽松的剪裁,让身体也能随着心情慢慢松弛。穿搭,成了一种轻轻叹气的方式;一种说不出口、但用衣服表达出来的小心思。
她笑说,自己完全是个用穿搭“揭露”的人,不是为了躲藏或防备,而是让别人一眼看出来:“我今天就是这种状态喔!”而在这个过程中,她也重新理解了“优雅”的意义。
以前莫莉觉得“优雅”离自己很远,总觉得优雅是端庄、从容,是别人的样子。但现在她发现,真正的优雅,其实是当你穿上一件衣服,能坦然面对那一刻的自己,不刻意、不讨好,也不掩饰。当你能温柔地肯定自己、接受自己,那一刻,你就是优雅的。
她会依照心情挑颜色、选版型,戴着帽子、穿得随性一点,那就是女明星的下班模式;若是穿得干净利落、风格到位,那代表她准备全力以赴。穿搭对她来说,是一种具象化的情绪表达,也是一种她选择用来与世界沟通的语言。
乱得刚刚好
MIU MIU 深蓝色上衣和短裤、白色衬衫、金属腰带、灰色长袜和Plume绒面皮革运动鞋、Aventure Nappa手袋
莫莉总说,最打动她的造型,往往不是那种一丝不苟、完美无瑕的样子,而是带点凌乱、带点随性的东西。像是不对称的衣服、松垮的线条、随意披散的头发,甚至颜色搭配上那一点点出人意料的小巧思;这些“没那么整齐”的细节,反而让她觉得更真实、更有温度。
“因为我们的情绪本来就不是整齐的,人生也不是。” 那些看起来随性的穿搭,其实不是随便,而是种有意识的选择,是对“我可以不完美,但我依然很好”的一种默默认同。
而这份自在,也延伸到她对女性气质的理解。她不太喜欢把“女人味”定义成某种特定样子。对她来说,那不是穿裙子、化妆、说话轻声细语的总和;更不是外界贴上的标签或标准答案。她更常问自己的是:“我今天想呈现什么样的状态?”
有时候,是一件温柔的洋装、一抹红唇;有时候,则是宽阔的西装外套、素颜加一顶棒球帽。莫莉不再去迎合某种刻板印象,只想让自己在每一个状态里,都是舒服的,是自在的。
“风格,不是要穿给别人看,而是你在那个样子里,能不能觉得 ‘这就是我’。”
自己走出答案
MIU MIU 皮革夹克、碎花半裙、凉鞋
这种做自己的样子,其实也是她对抗这个时代追求完美的一种方式。谈起现在社会对标准外型的推崇,莫莉笑得很坦然:“我看自己顺眼就好!”她不是在讲外貌、也不是在讲别人的认同,而是那种每天照镜子的时候,能由衷地觉得:我健康,我快乐,我喜欢眼前这个人。
“如果我连自己的样子都不喜欢,那就算有再多人按赞,也不会是真正的快乐。”
当然,她也不是一开始就这么通透。生活里,总会有一些迷惘的时候,有些阶段确实会感到焦虑、不安,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搞砸了。但她说,现在的她,学会了放慢脚步,不急着找答案,不急着下判断,也不急着把“不确定”看成“失败”。
“有时候,那些看起来很混乱的阶段,其实只是生活在帮你换一套节奏。”
现在的莫莉,还是个情绪很多的人,但她不再想要战胜情绪,而是学着去和它们和平相处。因为有些问题,可能短时间不会有解,但慢慢地,它们终究会带你走到更适合自己的地方。“总之我真的相信,一切,都是最好的安排。”
别急着变完美
MIU MIU 深蓝色上衣和短裤、白色衬衫、金属腰带、灰色长袜和Plume绒面皮革运动鞋、Aventure Nappa手袋
很多时候,情绪来的时候就让它来,日子慢一点也没关系。重要的是,你有没有好好跟自己在一起。如果能回头对20岁的自己说句话,莫莉想轻轻提醒那个当时总觉得一切都要很快完成、要很完美的女孩:你以后一定会犯错,但千万别因为犯错就不相信自己。
“有些错,会让你超后悔,可能会觉得丢脸、想放弃,但没关系啊,那些经历,反而更清楚地告诉你什么是你要的,什么是你不要的。”
所以,不用急着变成一个很棒的大人;你可以慢慢来,可以允许自己跌倒。因为人生不是越少犯错就越成功,而是你每次跌倒了,都还愿意拍拍身上的灰,再站起来。不完美也没关系,重要的是,你没有放弃你自己。
“我觉得啊,那才是真正最厉害的事。”
Text :Hsin Yi
Creative Direction & Styling: Colin Sim
Photographer: Chee Wei
Makeup: Chloe C
Hair : Miley Shen
Photography Assistant: Joe Hsueh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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