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首《童话》奠定了光良“情歌王子”的地位,但他对这个有“时代感”的标签显得有些排斥,更希望的是能以“情歌唱作歌手”的形象走入人心。
光良前一阵子回马录制八度空间的音乐交流综艺节目《最好的我们》,与多位马来西亚新生代歌手合作。令人意外的是,他其实甚少主动留意乐坛动态和趋势,但还是会透过工作和身边的团队认识各地优秀音乐人。像是他有份投资兼担任出品人之一的《富都青年》,在邀请本地新晋创作歌手RYOTA片山凉太合作打造电影配乐前,他早在团队的推荐下听过对方的作品,当下就跟导演王礼霖提及:“找他就对了,我觉得他很有才华也很有创意。”
90年代加入娱乐圈的光良,认为现今的歌手或音乐人都比以前的自己还要幸福。他举例指出,以前的自己没有办法在网络上寻找喜欢的音乐类型、录音方法、写歌方式,甚至是学乐器等,但现在只要有这方面的兴趣,就可以在网上搜寻到很多相关的讯息。“现在的新生代在音乐上都可以很自由的发挥,不管是歌唱还是音乐风格,我都觉得他们比我们当初还要更丰富一点。”
另外,过去的新人得靠唱片公司发掘、主导市场的讯息才有发片的机会,随着网络科技的迅速发展,如今只要在社交平台自行发表作品,就有机会被市场关注到。光良说道:“我们那时候确实比较被动一点,要发表一个作品,都需要等歌唱比赛、创作比赛,连宣传音乐也是要透过很多主流的媒体,可是现在是自媒体时代,大家在宣传自己的音乐的时候,就可以很自由在自媒体上做了。”
问他从实体走到数位时代的挑战性时,他自言不是用挑战来形容,反而是以适应和转变来看待整个乐坛走向。“确实现在的歌可以被听见的机率和机会变少很多,那是因为大家听歌的方式是反过来的。以前我们开电台、看电视,他们播什么音乐我们就听什么,现在是网络世界,我喜欢什么就去找,我找了后,它有演算法,会推更多这样的东西给你,所以变成歌很难到一个对的耳朵,即使有也是很分众。它是有同温层的,因为我们喜欢同温层,身边的朋友喜欢的东西、讨论的话题也会一样。我们以为这就是全世界?其实没有,可能另外一个同温层,他们所听的音乐、聊的话题,跟我们不一样。”
做自己最擅长的事
撇开传播渠道、受众习惯等,光良对音乐的热忱和态度始终如一,他坚定说道:“用最真诚的心来创作这件事情是不会变的。”或许对很多人来说,长时间做千篇一律的工作,可能会渐渐的失去新鲜感和动力,产生了所谓的“职业倦怠症”,但创作、唱歌超过20年的光良不曾有过这样的心情,他直言:“我不会不想做…有时候你看到我很久没有做,不是因为我不想,是因为我觉得我还没有准备好。”
他认为写歌、做专辑也是需要一股冲动,倘若把它当成工作就会觉得很无趣,做出来的音乐就会硬邦邦的。“这是我自己的感受,也许是自己给自己的借口来偷懒,我不知道,可是我的经验是,每一次当我冲动写出来的东西,我自己是比较满意的;我硬硬挤出来的东西也没有不好听,可是就可有可无。”
向来被誉为“情歌王子”的他,坦言曾想过打破外界给自己设定的框框和包袱,强调:“有时候不是因为我的音乐类型要改成什么样子,是对于这个称号有一点点意见,因为有些称号会变旧。‘情歌王子’是几十年前在用的东西,你还在用?我2023年出来,你还在讲‘情歌王子’?天啊,听起来好像是你有没有跟上时代的那种感觉,所以这一块我有在调整,像是一些新闻稿不需要提‘情歌王子’,因为被框住了,永远就只有‘情歌王子’了。”
不过,这并不代表他排斥唱情歌,更不讳言曾尝试写过其他曲风的音乐,像是有时听到一首很棒的歌曲,他也会反问自己:“这样的类型我会写吗?我写得出来吗?如果我写了会怎么样?”但往往亲身做了实验后,得到的结论是:“做自己的东西就好了”。
他笑着说道:“这不是能力的问题,是我一直都在强调的,每一个艺人都有他吸引人的地方,没有另外一个艺人可以取代你,你也没办法取代另一个艺人。当你去想他现在这样做很好、他很有成绩,我相信我这样做也会很好、很有成绩的时候,我觉得这样的方法是错的,特别是对创作艺人来说。当初人家喜欢我,就是因为我有一个样子和定位是他们喜欢的,那我就做回自己擅长、最像我的东西。”
跟自己相处和对话
光良于2020年3月推出收录10首歌的新专辑《绝类》,专辑名字直译的意思为“绝种的人类”,讲述的是每个人在世界上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,唯有接受自己真实的独特性,才能面对生命所有课题,与它和平共处。
光良表示自己非常喜欢这张专辑的概念,既可以听到不一样的他,里头的讯息也是当时想要传递给大家的。
“不管有没有伴侣、家人,其实我们很多时候都是要一个人去完成很多事的,有一些事是可以跟别人分享,有一些事是永远放在心里面的,只有自己知道、也只有自己能解决,跟别人说了也没有意思,所以相处最多的是自己。我们安静下来了,对话最多的也就是自己,所以就有了《绝类》这张专辑。”
整张专辑请来音乐才女李欣芸和黄韵玲担任制作人,前五首歌由李欣芸制作,后半部则由黄韵玲负责,对于这样的曲目安排,光良满意称:“它是要整张专辑听的,因为10首歌是1首歌,就像一部舞台剧一样,你要听完才知道。我之前在台湾做了一些访问,有一些行内人说这张专辑很奇怪,因为听了后会被卷进去,会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那么安静听自己的声音,可是却有被安慰的感觉。”
此外,光良还在疫情期间与经纪人孔胜民、同事柏轩及欣翰共同经营PODCAST频道“光说疯良话cool talk”,4人长期合作下来后各有各的角色,像是光良负责开场,其他人就分享资讯、做结尾等。光良笑说:“有时候我听到一些讯息觉得不合理时,我就会挑战他们,他们就会说‘你不懂啦,你老人家’,我就会生气,我心想说你们有多年轻啊?假年轻;有些我早就知道的东西,我就会说你慢了。”
沟通思考才会进步
光良与公司团队合作多年的默契显而易见,而他本身相当重视团队的意见和付出,无论是专辑制作、上台表演等,他都认为是自己与团队各司其职方能顺利完成的。他也分享自己在疫情期间出演音乐剧的经验,当时有一位在后台负责换装、准备道具的工读生,在最后一场演出当天突然哭了,他上前关切后说了一句:“你们辛苦了,还好有你们”,对方却回说:“没有没有,你们比较辛苦,你们在外面演,我们只是在后面而已。”
光良听到这一段话后忍不住“纠正”对方,只因他认为舞台剧开演后,台前幕后包括灯光师、音响师、服装师等都是一起表演的,少了任何一人都做不成。至于团队之间的讨论和沟通也是必要的,尤其在做重大决定时,他会一直抛出很多的问题,不熟他个性的会觉得他很啰嗦,一直在同个地方打转,但他清楚知道自己没有打转,而是在收集资料,之后要改什么、怎么样调整,他其实是心里有数的。
“今天如果我说什么大家都说‘嗯’,我跟你说,他没有在讲实话。我希望大家真的说出觉得不对的东西,不要认为自己说的不对,就等于跟我敌对,或者不赞同我的东西。同样的,我也希望当我对他们有疑问的时候,他们不要觉得我质疑他们的能力,有时候我丢问题给他,不是我不赞成他的做法,搞不好我丢这个问题,他没有想过呢?或者是他已经想过了,他觉得没问题,他也可以告诉我他的想法是什么。”
对光良而言,一味的附和及讨好并不是一件好事,他坦言:“因为你去思考,你才会有想法,你有想法才会进步。我希望大家是一起进步的,当你进步的时候,你会独立思考很多事,所以我不希望大家只是交差。所谓交差是以前啦,我(现在)的团队不会这样。”
TEXT: JANICE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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